碧娜花園_序一

碧娜花園_序一

Category : 書序與跋

劉道一在大陸結集的第一本詩集《感恩至死》,收入從一九九七-二OOO年的大部分詩作,但甚少納進一九九四-一九九六年這一段實驗、學習期的作品,顯示了他強烈自省的能力。二OOO-二OO三年,由於大陸當局放寬出版的審查,他得以一窺北島、多多、嚴力等「今天派」元老的中後期詩作。而二OO四年他在馬來西亞吉隆坡購得洪範版《瘂弦詩集》,令他當時「漸趨狹隘的創作之路重獲啟蒙,確立了臺灣現代詩與現代文學在個人閱讀、寫作及日後的文化策劃工作中的關鍵性地位」。他說的不只是臺灣現代詩對他的影響具「關鍵性地位」,也指出了瘂弦這一代人在新詩史上具「關鍵性地位」的影響力。當然也說明了他所謂的「坤伶體」的發想和確立與瘂弦的關聯。

瘂弦〈坤伶〉一詩為兩行一段、共五段十行的形式,此即劉道一鍾愛的「坤伶體」形式。比如他第三本詩集《碧娜花園》輯一即全為此形式的十行體,輯二的組詩各篇也多採此形式的十行體。此種執著,早在第二本詩集《時雨之記》即已出現,只是《碧娜花園》實踐得更為徹底,而且《碧娜花園》的部分詩作也是以《時雨之記》作為底本。如此則向陽的一段五行、兩段共十行為形式,其實早在洛夫的《石室之死亡》一書中即普遍採用,也何妨稱之為「石室體」?

新詩,尤其是小詩體形式,體式無妨採此種命名方式,使之逐漸形成大家通用、愛用的形式命名,比如三行詩早已被泛稱為「俳句」,則林煥彰在東南亞各國、尤其在泰國曼谷「小詩磨坊」提倡的六行詩則又何妨稱之為「磨坊體」?甚至戴望舒的〈白蝴蝶〉一詩,一段四行、兩段八行的對稱形式也或可稱之為「蝴蝶體」。又紀弦的〈戀人之目〉及商禽的〈眉〉,均是傳誦甚遠的名詩,俱是兩行一段、兩段四行的對稱形式,不妨稱之為「眉目體」。「坤伶體」對 弦而言、或「蝴蝶體」對戴望舒、「眉目體」對紀弦、商禽等,均是偶一為之,並未加以發展,後人若據之大肆宣揚,使情思有一可自我規約的形式,如此行之若久,則或可為新詩鍛鍊出更多體式,讓後起者一起初寫詩時,有一可參考(而非遵守)之簡潔形式,未嘗不是可大大發揚的美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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